第07:散花坞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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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9年10月30日 星期三 出版 上一期  下一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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乡 愁
  □ 何龙飞

  在书本上文绉绉的火棘、火把果、救军粮、吉祥果,到了父老乡亲的嘴里,则被叫成了红子,不单通俗、接地气、贴切、生动,还是红彤彤的乡愁,令我们魂牵梦萦。

  那些红子树属于常绿灌木,分布在高山、坡脚等地,俨然是一道道独特的景致。春天,红子树枝繁叶茂,不经意间,便打起了花苞,给父亲以惊喜。他自觉地双手合十,闭上双眸,虔诚地为红子树祈祷。出于言传身教、见多识广的考虑,父亲想到了我和弟弟,便喊我们去观赏红子树的花苞。嘿,这一看,我们就一见钟情了,不停地嗅、抚,心里乐滋滋的。直到欣赏够了,我们才不再打扰红子树,返回屋里交流心得体会。于是,谈笑风生,乐在其中。

  转瞬间,到了夏天,红子树白色的花儿绽放,可谓繁花似锦,令我们目不暇接,再嗅,那淡淡的芳香沁入心脾,怎能不令我们心旷神怡呢!父亲说:红子花,美丽,优雅,是上档次的花,一个人啊,就要生如夏花,努力着,要上档次,要灿烂。如此思想教育,我们岂能不懂父亲的良苦用心,自然而然地在心里播下了奋进、成就的种子,渴盼着像红子树一样开花结果。

  秋天,红子树的果实赶趟儿似的成熟了,或橘红,或深红,在绿叶的映衬下,分外耀眼,可爱极了。我们发现,一颗红子,就像一个小灯笼,无数颗红子聚在一起,便像一团团红彤彤的云朵,像燃烧的红地毯,像呈燎原之势的火焰。红子虽然细小,但圆润着,饱满着,精神着。经不住诱惑,索性摘下一颗红子,拿捏在指间掂量掂量,再吹一吹,去掉灰尘,放进嘴里嚼起来。顿时,涩中有甜的感觉从味蕾里涌了出来,我们惬意不已。“红子好吃树难栽”“吃水不忘挖井人”,这时,父亲脱口而出他的哲言,意在点拨我们要学会感恩、珍惜。我们还愣着干什么呢,赶忙不住地点头,才不愧对父亲。

  我们没吃红子的日子,红子便悄然干瘪、掉落。尽管红子没发出声响,也很无奈,但它很快就想过来了:在冬天消逝是为了春夏秋更好地茂盛,期待着红彤彤的果实越来越多而厚重。于是,红子安然了,静待鸟们的轻吻、饱腹、我们的祝福、腐烂成肥料滋养大地、冰雪的考验。在岁月的蹉跎中,在红子及父母的激励下,我们告别了儿时,勤奋苦读后,实现了跃出农门的理想。

  然而,红子还是在故乡陪伴父母,绽放出美丽,硕果累累,火红地装点着山野,亮堂着父母的眼眸,温暖着父母的心灵。可惜的是我们走出大山后极少见到红子,难免怅然,思念的乡愁就会疯长起来。受不了煎熬,就到盆景展上打“眼睛牙祭”,以慰藉乡愁,就去朋友家观赏红子树,最好是在红子红彤彤的时节,那样才最为过瘾、心灵得以慰安。不过,它们再美再艳再红再可爱,也比我们故乡的红子略逊一筹,只因为谁不说咱家乡好。还是不解乡愁,那就回到故乡漫步山野间,拜访、感激令我们魂不守舍的红子。那样做了,心里才会踏实、畅然。

  看完红子、与父母长谈后,我们猛然感到:父母虽年过七旬,但腰板硬朗,精神矍铄,尤其是劳动后脸色红润,恰如那些可爱、可敬、可亲的红子,已然成为红彤彤乡愁的一部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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黄山日报散花坞07乡 愁 2019-10-30 2 2019年10月30日 星期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