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03:人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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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8年02月12日 星期一 出版 上一期  下一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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母亲的腊八粥
  □ 伍劲标

  “腊八家家煮粥多,大臣特派到雍和。圣慈亦是当今佛,进奉熬成第二锅。”又到一年一度的“腊八节”了。

  “腊八”虽然算不上什么大节,但也颇有传统的。比如,到了腊八那天,家家户户会除尘,打扫卫生;有一些讲究俗礼的人家,在腊八这一天还要祭祖敬神,祈祷来年五谷丰登;有些地方还有一个莫名其妙的规矩,嫁出门的女儿腊八那一天不许回娘家。

  当然,最普遍的是,按照老习惯,这一天很多人是要吃腊八粥的。官宦门第,百姓人家,都会熬一大锅色香味俱全的腊八粥,以庆祝丰收,祭奠先祖神灵。大江南北,城市乡村,香甜的“腊八粥”的味道飘在亘古悠长的民俗里,煮粥、吃粥,消灾祈福,喜迎新春。

  童年的记忆中,到了腊八,就是迈进年关了,年味也就一天比一天浓郁了,母亲便念叨着,腊八节到了,又该为一家人熬腊八粥了。母亲说,腊八粥、腊八粥,就是凑齐八样五谷杂粮,混合着煮一锅粥,在天寒地冻的时节,全家人吃上这样一碗热气腾腾的腊八粥,既暖身,又有营养,还吉祥。

  我小时候每年都吃母亲熬的腊八粥,但我没有亲眼见过母亲熬腊八粥的过程,因为我小时候好睡懒觉,母亲又宠我。每次都是起床的时候,母亲早已把粥做好了,那股诱人的粥香,伴随着母亲温柔的呼唤传了过来:“孩子,起来了,起来吃腊八粥了。”

  熬腊八粥讲究的是慢工出细活,母亲性格温和,做什么事都从容,所以她煮出来的腊八粥是村里人家中最好的。揭开锅盖,锅里的粥还沸腾着,咕嘟咕嘟地散发着腾腾热气,甜香四溢。那颜色又好看又温馨,红的是赤豆、大枣;黄的是玉米、板栗;白的是糯米、花生和莲子;绿的是绿豆、小菜心;褐色的是桂圆、葡萄干。色彩斑斓,香气诱人,一勺子下去,手感润润的,黏黏的。性急嘴馋的我顾不得烫,赶紧舀上一勺子送入口中,呼哧呼哧地大口吃着,常常喝得小脸通红,肚皮溜圆。母亲见状,一脸慈祥地笑着说:“孩子,别噎着,过了腊八就是年,好吃的在后面……”母亲的话就像那滚热的腊八粥,一阵阵暖流在胸中升腾,心里感到特别的甜蜜温暖,因为我喝下的不仅仅是一碗粥,还有母亲浓浓的爱。

  如今,母亲去世多年,已经多年没有再吃到母亲熬的腊八粥了。虽然市面上有八宝粥卖,而且八宝粥的配料和腊八粥极为相似,做工比家常的腊八粥更加考究,包装更加华美,但是,无论什么档次的八宝粥,总是吃不出母亲熬的腊八粥的那种味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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