每天下班回家第一件事就是给鱼喂食。然后坐进飘窗,看窗下的鱼塘,看水中的锦鲤自由地悠游。
所有的鱼,我都会给他取一个名字,每天看他们嬉戏游玩,看的时间久了,就能了解每一尾鱼的性格。那尾红顶白身的,我叫它丹顶鹤。那尾有着金色鳞甲的,我叫他金三甲,还有一尾白底黑花的黑背就叫青衣。他们各有各的脾性,有的优雅,有的活泼,还有的羞涩。青衣就像一个贵妇有着妙曼的身段,看见食物慢慢悠悠一步三摇从水底浮上来,吃相甚是优雅,然后慢慢游向深处。金三甲像个勇士,看准了目标猛冲过来,鱼食吃到以后就突然沉入水底。丹顶鹤就像一个顽皮的孩子,非常活泼调皮,左边冲下,右边冲一下,还上下翻滚露一下白白的肚皮,在水中一闪如星光。有勾引人的嫌疑,碰见食物就吃一口,然后又到处乱窜,像个到处惹事的熊孩子。
鱼塘的四周和内壁全部用黄皮石砌成,因为石质细密光洁,一下雨整个鱼池都闪动着金色的光芒,路过的人每每都会停下脚步观看,心直口快的会称赞一番:你家鱼塘值钱的,清一色黄腊石。
八年前,我们刚刚迷上石头的时候,也以为是黄腊石。每天一下小雨,我们就往江边跑。
那时佩琅桥下正在清理河道,江边堆满从新安江挖起来的沙石,经过一夜暴雨的冲刷,露出亮亮的石头,每一块石头都仿佛有着灵气的,远远看见在雨水中闪着金色的光,我们便冲过去,以为捡到至宝。
石头有大有小,各种形状,小的我一个人就能把它搬到路边的车上运回家,太大的可以当桌面凳子,一两百斤搬不动,我们就用小石头盖着,第二天特意找一个三轮车去搬。如此往复,整个夏天我和老公两人找遍了新安江沿榆村方向的所有河道,一个夏天过去我们的小院子里就堆成了一座山。
房子装潢的时候,在前院的东南角挖了一个鱼池,因为后来内行人说我们捡的这堆金黄色的石头没一个是黄腊石,虽然内心有些失望,但我想把这些化大力气搬回家的黄皮石砌进鱼池的内壁,大的砌在鱼池四周当台面,一定好看。
期待了几十年的鱼塘,梦境般突然实现了。内心骚动而满足,鱼池刚刚砌好便迫不及待买了几条小鱼放进去养,结果没两天小鱼都死了。后来百度才知道新鱼池有水泥气,是养不得生灵的,有毒。需要用水养半个月以上才可以放养鱼虾龟螺。为避免牺牲,我差不多耐住三个月的性子,才在花鸟市场买了第一批锦鲤放进去,买来鱼食和面条喂养它们。开始总是隔三差五会死掉一条,后来慢慢才了解:鱼是饿不死的,倒会撑死,所以慢慢养成定点定时定量喂养他们。
现在这鱼塘已经八年了,其间也换了不少鱼。鱼池和水,是唇齿相依的关系,缺失了任何一方,这鱼塘就荒废了。唯有相容互让,鱼池要年年清理杂草淤泥,水要时时注入活水,这鱼塘里的生灵才会生生不息。